<第5962期>安徽：在“一体化”中谋划“高质量”
2023年8月3日《检察日报》头版
原标题
本报见习记者 张子璇
本报记者 吴贻伙
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盛夏时节，长江两岸草木葱茏，记者从安徽合肥乘车一路向南，驶上芜湖长江大桥时，远望长江碧波荡漾、百舸争流，一派繁荣景象。
安徽，曾是长三角的“旁听生”。在习近平总书记亲切关怀和推动下，如今的安徽已成为“正式生”。
2020年8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安徽合肥主持召开扎实推进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座谈会时强调，紧扣一体化和高质量两个关键词抓好重点工作，真抓实干、埋头苦干，推动长三角一体化发展不断取得成效。
对于安徽省检察工作来说，亦是如此。连日来，记者在安徽采访时了解到，牢记着总书记的殷切嘱托，该省检察人员始终坚持以习近平法治思想为指引，紧扣“一体化”和“高质量”，加大检察侦查工作力度，不等不靠、勇于实践，积极稳妥推动检察侦查工作稳步发展，实现了办案数量、质效和安全的统一。
强化省级院主导作用
为高质效办案提供组织保障
记者在安徽省检察院采访的当天，恰好是该院新设第十一检察部整4个月。
今年2月6日，安徽省检察院正式挂牌成立第十一检察部，组建专门队伍负责检察侦查工作。当月，该省16个市级检察院均专设检察侦查部门，由此，安徽成为率先在省市两级检察院专设检察侦查部门的少数几个省份之一。
谈起在省市两级检察院专设检察侦查部门的初衷，安徽省检察院党组书记、检察长陈武说，检察机关是党和国家开展反腐败斗争的重要力量，在反腐败大格局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强化检察侦查工作体现了检察机关应有的政治自觉。同时，检察侦查是法律赋予检察机关的重要职能，是严惩司法腐败、维护司法公正的重要手段，是加强法律监督的重要保障，对于检察机关更好回应人民群众对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安全、环境等方面新要求新期待具有重要意义。
记者了解到，检察侦查部门设立后，安徽省检察院结合正在开展的主题教育，紧盯影响司法公正的领域和个案，查办了一批有影响力的案件。在安徽省检察院第十一检察部主任康燕看来，“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第十一检察部的成立，让省检察院在办案指导、侦查指挥、组织协调等方面的主导作用得到充分发挥，侦查队伍的凝聚力、战斗力明显增强！”
今年3月16日，安徽省检察院接到最高人民检察院第五检察厅有关“9·8”系列案件的督导电话后，第十一检察部变得格外忙碌。
▲2022年3月，办案人员对 9·8系列案件（即南京房产买卖虚假诉讼案）进行外部调查取证。
“9·8”系列案件是四川省检察机关在开展民事生效裁判监督中发现的司法工作人员相关职务犯罪线索。该系列案件涉及全国多地的法官、律师、房产中介，通过互相串通利用虚假诉讼获取裁判文书，从而规避房产调控政策、办理房屋过户登记，严重危害国家利益和社会公共利益。
“在‘高质效办好每一个案件’的基本价值追求下，作为线索涉及的省份，我们专门派员领办，并从全省检察机关150余人的侦查人才库中抽调经验丰富的检察官组成办案组，利用一个月时间集中攻坚、内审外调同步推进。”康燕告诉记者，安徽省检察院还派员到四川省检察院了解相关案件办理情况、学习办案经验。
“实战练兵大大提升了我们侦查人员的办案信心和能力！”池州市检察院第三检察部主任章敉平是办案组的一员，回想起办案的细节，他历历在目：从线索判定、决定立案到后续措施，省检察院领导多次听取案件汇报、指挥侦查方向，确保案件办理质效。
截至7月上旬，安徽六安、池州两地检察机关共对“9·8”系列案件立案3件3人。其中，六安市叶集区法院党组副书记、副院长李某某（四级高级法官）主动到六安市检察院投案，这是2018年安徽省检察机关开展检察侦查工作以来，首个主动投案的犯罪嫌疑人。
▲2023年5月17日，六安市检察院检察长唐保银带领专案组办案人员到安徽省检察院汇报李某某、张某某民事枉法裁判案侦办情况。
▲2023年7月6日，经六安市人民检察院指定，金寨县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李某某、张某某民事枉法裁判案，办案人员到看守所提审犯罪嫌疑人张某某。
安徽省检察院党组成员、副检察长陶芳德告诉记者，今年以来，该省检察机关已立案29人，较去年同期有大幅增长。“通过强化省级院主导作用，查办一批司法工作人员利用职权实施侵犯公民权利、损害司法公正的案件，凸显了监督力度，赢得了群众赞誉。”
发挥一体化办案优势
齐心协力找方法破难题
积力之所举，则无不胜也；众智之所为，则无不成也。
“侦查一体化的核心还是办案。如果只靠我们自己，很难办理这么大的案子。”一段时间以来，面对反贪反渎转隶后机构机制不健全、案件线索匮乏、侦查人才缺乏、侦查手段单一等问题，作为亲历者，芜湖市检察院检察长赵昊平切实感受到了一体化办案的优势。
2021年3月初，芜湖市检察院检察侦查人员在开展线索“大摸排、大走访”过程中获悉，芜湖市有3名律师因在办理上海车牌照买卖合同纠纷案中涉嫌虚假诉讼犯罪被上海市公安机关立案侦查。不经意间听到的这一信息引起了侦查人员的注意。
经初步调查，该案中涉及安徽的虚假诉讼线索共有279件。一个二手车商，为何仅仅通过伪造合同就能轻松完成虚假诉讼？
很快，侦查人员就发现了猫腻——同一时间、同一法院、受理同一类案件200余起，并要求诉前调解，且被告均为上海市已注销或吊销、实际不经营的企业，其中都存在着刻意制造管辖连接点等问题。“这背后可能存在司法工作人员职务犯罪，必须深挖！”分析研判后，赵昊平决定立即向安徽省检察院进行专题汇报。
安徽省检察院充分运用检察一体化机制，第一时间从全省检察机关侦查骨干人才库和芜湖市两级检察院抽调14名业务骨干组成“5·09”专案组。为避免打草惊蛇，专案组决定由民事虚假诉讼监督入手，梳理出民事枉法裁判的12项可疑违法点，同时对虚假诉讼背后司法人员渎职犯罪问题展开调查。“侦查活动统一组织指挥、案件线索统一管理、人才装备统一调配使用……省市两级检察院的民事检察部门和检察侦查部门紧密协作、合力攻坚。”安徽省检察院第六检察部主任杨会友以亲身感受告诉记者。
▲在办理“5·09”专案期间，安徽省市两级检察院的民事检察部门和检察侦查部门紧密协作、合力攻坚。图为2021年3月，安徽省市两级民事检察干警集体会商上海车牌照买卖合同纠纷案涉嫌虚假诉讼监督线索情况。
▲2021年11月，安徽省检察院“5·09”专案组从民事虚假诉讼监督入手，集中梳理上海车牌照买卖合同纠纷案中民事枉法裁判的可疑违法点。
“对于虚假诉讼案件，怎样认定涉案法官是故意为之还是疏忽？这并不容易。”芜湖市检察院副检察长奚要武提及的是办理该案最大的难题，需检察机关同纪检监察机关加强协作配合。经安徽省检察院同意，专案组主动与芜湖市监委对接，采取监察、侦查“双立案”模式，促进案件突破。
最终，该案历时9个月，检察机关共立案3人、起诉3人。参与虚假诉讼的6名代理律师也因涉嫌虚假诉讼罪被追究刑事责任。涉及安徽多地的279件虚假调解案件，经检察机关提出抗诉和发出再审检察建议，全部得到监督纠正。
“办案中，我们深入贯彻省检察院把检察侦查作为‘一把手’工程的要求，充分发挥一体化办案优势，力求纵向上顺畅贯通、横向上紧密衔接，保证高质效办好检察侦查案件。”作为专案组的副组长，安徽省检察院第十一检察部二级高级检察官夏必桃深有感触。
筑牢案件质量底线
不拔高不凑数，不留办案隐患
记者走进芜湖市检察院第八检察部所在的楼层，一出电梯，墙上“清正”二字尤为醒目。“作风清正方能行稳致远，这两个字时刻警醒我们规范办案行为，提高办案能力，守好案件质量底线。”该院党组成员、政治部主任陶本荣说。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最高检新一届党组强调，要坚持高质效办好每一个案件，努力实现办案质量、效率与公平正义的有机统一。对于检察侦查工作来说，高质效要贯穿于检察办案的全过程。
前不久，芜湖市检察院办结了一起辖区两名公安干警徇私枉法案。
“这个案件我耿耿于怀了好几年！”2019年12月，当时在芜湖经济技术开发区检察院刑检部门工作的潘登，在承办彭某涉嫌开设赌场一案中发现，被告人的辩护人向法庭提交的彭某曾协助警方抓捕某挪用资金案犯罪嫌疑人的立功情况说明存在异常。但在当时的条件下，核查起来有一定困难。
两三年过去了，已任芜湖市检察院第八检察部主任的潘登，依据《安徽省检察机关司法工作人员相关职务犯罪线索管理规定（试行）》，对调取的彭某案件卷宗进行复查后发现，彭某的立功证明材料都是假的，系公安干警张某接受彭某请托后与黄某联手伪造，两名公安干警存在徇私枉法的重大嫌疑。
潘登告诉记者，办案组调取了6卷相关卷宗材料、6万余条银行流水、20余条出行记录等，多次去监狱提审彭某，还赴外省询问重要证人，尤其加大对电子数据的调取力度，为立案后的讯问、侦查打下坚实基础。“同时，侦查部门及时将彭某伪造证据这一审判监督线索移送刑事检察部门，实现了‘侦查—监督’的闭环。”
2022年7月，芜湖市检察院以涉嫌徇私枉法罪分别对张某、黄某立案侦查。经过抽丝剥茧，最终全案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条。
潘登说，办案中最深刻的体会就是要时刻坚持问题导向，将调查核实工作做到“做无可做”，绝不给案件质量埋下隐患！
“我们紧盯案件质量不放，按照‘立得住、诉得出、判得了、效果好’的要求，指导各地提升办案质效。各市级检察院严把案件质量，坚决不拔高、不凑数，确保案件在诉、判环节不出意外。同时，严格执行拟立案案件和不起诉案件向省院汇报制度，由省院统一把关，依法慎重作出立案、不起诉决定。”陶芳德如是说。
全国人大代表、安徽广播电视台音乐频率中心广播剧工作部主任吕卉长期关注检察侦查工作。她认为，在最高检带领下，全国检察机关依法行使检察侦查权，立案查办了一批司法工作人员职务犯罪案件，纯洁了政法队伍，为维护司法公平公正发挥了检察机关应有的职能作用。“安徽省检察机关实现省市两级院单设检察侦查部门，为更加充分行使检察侦查职能夯实了组织保障。同时，积极构建检察侦查工作‘一盘棋’格局，增强了工作合力。”吕卉说。
审核丨吴贻伙来源丨检察日报作者丨张子璇 吴贻伙图片丨各相关院提供视频剪辑丨韦道军编辑丨李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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